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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潜意识中期待被人发现,受到应有的惩罚” | 《心理心里有个谜》

发布时间:2023-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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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fi Wong是一名年轻的当红歌星,演唱事业蒸蒸日上,但她精神失常的状态却时常见诸媒体报道。例如听到紧急刹车声后,她会立刻尖叫着蹲下来抱住头,而尽管生活富足,但她还是会在商场偷窃珠宝。  

 

  为了消除偷窃行为,Fifi预约了心理咨询。首次访谈中,Fifi自述感到紧张时就会去偷东西,且不考虑后果。

  心理咨询师对此产生了疑问,Fifi能够用自己的歌声、青春的形象吸引观众,也如愿成为了一名被喜爱、追捧的歌星,而偷窃行为必然遭致质疑和谴责,也将破坏她的演艺事业,Fifi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因此,在治疗过程中,咨询师分别播放鸟叫声、闹钟声、孩子戏耍的声音、刹车声等各种声音,让Fifi对听到的声音进行联想,当听到紧急刹车声时,Fifi立刻惊坐起来,说出半年前她开车撞倒行人,当场逃逸的事件。

  心理咨询师解释道:“你开车撞倒人后离开事发现场,因为没有承担相应的惩罚而一直感到内疚,此后用偷窃行为缓解内疚感。在你的潜意识中,你期待被人发现、受到应有的惩罚。当你的事业发展得越好,越受到歌迷们欢迎,你就越焦虑,因为没有承担那一起交通事故的责任,你感觉自己不应该受到追捧和爱戴,罪疚感驱使你采取偷窃行为来获得惩罚。”

  在心理咨询中,Fifi得到了心理咨询师的理解与支持,令她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罪疚和恐惧,最终,她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向公众坦承了自己在交通事故中的过错。  

 

  犯罪行为是本我与严酷超我的较量

  Fifi是港剧《心理心里有个谜》中的一个案例,在剧中,Fifi罪疚和恐惧的情绪被她深深压抑,从而进入了她的潜意识,她防御着因罪疚、恐惧而引起的痛苦和焦虑。虽然强烈的罪疚感和恐惧积压在Fifi内心无意识深处,但它们不会自然消失,而是以改头换面的方式再次出现,在Fifi的异常行为中进行表达和释放。

  弗洛伊德的理论描述了罪疚感是如何驻留在意图与无意识中的。

  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中,人格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组成,本我是原欲的代表,原欲的能量灌注在对象性事物上,由快乐原则导向寻求满足。原欲在获得满足的愉悦和无法被满足的挫折中经验到外在现实,形成最初弱小的自我,并逐步发展成为适应于真实的外在世界代表。

  自我存在不同等级,当适应真实外在世界时,自我会产生分化,其中的理想状态会分化出来形成超我,二者之间充斥着“你应当这样、应当那样,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的规训和禁令。人格发展到相对成熟的程度时,自我会使用压抑为主的防御机制,平衡着本我原欲的冲动和超我严厉的惩戒。

  Fifi不敢面对自己的偷窃行为,又受困于不得不以偷窃首饰来缓解高度紧张焦虑的情绪。

  在咨询中,Fifi体验到心理咨询师的支持、包容,以及不带评判的助人态度,令她紧张、焦虑的情绪松懈下来。

  两者初步建立起合作式的治疗关系,咨询师仁慈、关爱的形象作为超我好的部分,随着咨询的深入而逐渐被Fifi内化、认同,令她开始敞开自己的内心,在咨询师的引导下让联想自由驰骋,并即时与咨询师分享出现在头脑中的想法和画面,给心理咨询带来了非常重要的治疗素材。

  犯罪倾向不是一种弱点,也不是一种缺乏超我的现象,相反,假设个体未对超我的恐惧超出界线,不管是因为外在还是精神内在的原因,个体都会有被迫去摧毁的倾向,这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可能会成为某种犯罪行为或精神疾病的发展基础。

  如果超我的主要作用是激发焦虑,那么这个焦虑就会触动自我的暴力式防卫机制,这些机制本质上是违反伦理道德,具有反社会倾向的。

  当超我的性质和功能发生变化,较少引起焦虑和罪疚感,具有现实适应性的防卫机制被激活,在道德、伦理范围,个体便开始关心他人,并且愿意服从社会情感。  

 

  罪疚与修复的能力

  Fifi偷窃首饰也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象征的真正意义在于体现个体与事件之间的联系,把事件与个体的情感、幻想、愿望、记忆等联系起来。

  一个配戴首饰的人总是更耀眼、更引人关注,表现出她渴望获得更多关注、成为一名耀眼的歌星的愿望,另一方面,在罪疚感的驱使下,她害怕成功,成就越高遭遇的毁灭越彻底,首饰或将成为她耀眼事业的陪葬。

  “罪疚感”这个词只适用于与良心表现有关的范畴,而良心是超我发展的结果。罪疚意味着个体发展出能够容忍和处理内心冲突的能力,实际上这种冲突是心灵内在本我与超我、爱与恨的冲突,是一种朝向整合、修复的力量。

  背负着罪疚感的人,虽然深受束缚与困扰,但他们也有着建设性努力的潜能。在一些儿童身上,我们常听到家长报告孩子有偷窃、说谎、尿床、搞破坏等行为,这些行为是儿童在无意识中尝试理解罪疚感以及缓解焦虑的表现。

  最初这些不良行为无法给人带来满足感,但在不断重复过程中获得继发性利益后,就变得容易接受了。Fifi一次次地重复偷窃行为,在这种机制下,每一次偷窃都释放了部分罪疚感,缓解了她紧张的情绪。

  自我在早期发展进程中,容易受到早期焦虑压力的影响。生命最初在生本能驱使下,原欲贪婪地寻求即刻满足,在未得到满足后受到死本能的威胁,对照料者进行暴力攻击。在自我还相当弱小时,一方面必须面对本我的暴力要求,另一方面却要面对残酷超我的威胁。

  幼儿对超我和本我的适应通常是不成功的,因为本我的压力及其伴随而来的严厉超我吸收了整个自我的能量。我们时常能看到学龄前儿童在渴望得到某个被禁止物前的自言自语,Ta一边充满渴望的看着想要拥有,一边发出严肃的声音说:妈妈说过,不可以这样!

  幼儿弱小的自我摆荡在本我与超我的冲突之间,也摆荡在内在客体和外在客体、幻想世界和真实世界之间,通过游戏活动联结了幻想与现实的鸿沟,帮助幼儿面对内在、外在危险的焦虑。

  幼儿到达入学阶段,超我已初步形成,自我也变得强壮,被强化的自我与超我联合起来,对本我进行抑制,为适应真实客体和外在世界的要求,共同建立了一个符合现实要求的自我理想的支持网。

  在这一发展阶段,儿童的自我理想使Ta想要成为父母和老师眼中具有好品质的好儿童。在小学校园里,可以看到大部分孩子为获得“小红花、小奖状”,老师的表扬、担任小班干部而争相努力。

  儿童通过满足父母和老师的期待来实现理想自我,借由这种令人满意的欲望满足的升华,缓解了早期原欲冲动与攻击等焦虑。

  儿童的自我与超我在共识之下适应了现实,达到平稳状态,本我原欲受到压制暂时潜伏起来,儿童通过获得真实客体(父母、老师等)的爱与赞赏来舒缓焦虑情境。

  儿童需要来自外在现实的禁忌,因为这些禁忌支持着内在的禁忌,他们需要在外在世界找到超我的代表,来克服抑制原欲冲动与攻击的焦虑。

  养育者与孩子之间稳定的发展性关系,是孩子人格健康发展的基本条件。假如养育过程中养育者过度严苛、控制,时常贬低、打击孩子想要获得认可的努力,孩子得不到包容和支持,难以发展出强大、有力的自我。

  超我和自我不能联合起来抑制本我,本我则朝向过度抑制或过度冲动的两个方向飞奔,过度抑制可能使得儿童表现为过度顺从、行为刻板,过度冲动的儿童,本我如同脱缰野马寻求满足,可能发展出成瘾、不良行为。

  我们难以探寻Fifi的原生家庭境况,以及她在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自我的发展,幸运的是,她遇见了匹配的心理咨询师,并通过咨询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如果你也遇到了和Fifi类似的来访者,那么,希望今天的这篇文章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助力你与来访者建立起更好的治疗联盟。

                                                                                                                                                                                                                                        本文摘自简单心里Uni微信公众号